【散文】遲來的瞻仰

2016-11-05 10:06:58 來源:臨汾新聞網(wǎng)

遲來的瞻仰

王友明

   那天回河北臨西老家探親的我,決意前去搖安鎮(zhèn)賀伍莊村瞻仰“四·二九”烈士陵園。

  我騎著電動車來到陵園。站在大門口,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一次遲來的瞻仰。掐指一算,從陵園落成到前來瞻仰,近30度春秋過去了。

  陵園大門是一座坐東朝西的高大牌坊式建筑,橫板及立柱上方是斗拱屋頂式結構,頂脊上有兩條相向而對、張著嘴巴的龍,活靈活現(xiàn),惟妙惟肖。牌坊正中,黑色大理石板上“四·二九烈士陵園”7個金黃色大字,十分醒目。兩邊山墻上書寫著“銘記歷史,緬懷先烈;珍愛和平,開創(chuàng)未來”16個金黃色大字,抒發(fā)著人們對烈士的由衷懷念和對和平的熱切渴望之情。大門外兩邊,兩行筆直挺拔的柏樹與高大漂亮的牌坊相映成輝,讓我抬眼一望,便感覺到厚重雅致,莊嚴肅穆。

  走進大門,迎面是陵園中心的主體建筑——“四·二九”烈士紀念塔,塔前是一根直刺云天的不銹鋼旗桿,一面五星紅旗迎風飄揚。紀念塔下的臺階分為三層,一層是4階,二層是2階,三層是9階,暗含了“四·二九”的數(shù)字。拾階而上,塔身西面徐向前元帥的題詞映入眼簾:“‘四·二九’反掃蕩犧牲的烈士永垂不朽”。面對紀念塔,我深深地三鞠躬。轉到塔身南面,我看到的是宋任窮的題詞:“向堅持抗日平原游擊戰(zhàn)爭而英勇犧牲的烈士致以崇高的敬意”;陳再道的題詞:“烈士業(yè)績,永垂青史”。轉到塔身北面,我看到的是王任重的題詞:“四·二九狂風助戰(zhàn)驚天地,紅五月陰雨灑淚吊英魂”;劉志堅的題詞:“業(yè)績永存,啟迪后人”。他們都是原冀南區(qū)領導人。默讀著這些題詞,一種深沉的敬意油然而生。圍繞著用白色大理石鑲嵌的護欄轉了一圈,我發(fā)現(xiàn)上面均雕刻著象征和平之意的麥穗與和平鴿。護欄西面兩側,狹窄的預留空地里,栽植著蔥綠的小柏樹,外面擺放著萬壽菊和串串紅花盆,紅、綠、黃三色輝映的枝葉,迎風搖曳,分外鮮艷奪目。

  沿著塔后的石階往東走,有一通青石碑聳立于甬道中央,上面書寫著“四·二九烈士之墓”7個金黃色大字。繞過石碑行走數(shù)步,便是烈士墓區(qū)。中間是先烈們與敵廝殺的浮雕墻,墻前是一個巨大的石墓冢,上面放置著一個用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麥穗花環(huán),墓冢前邊井然擺放著萬壽菊、串串紅和火炬花盆,襯托的石墓冢熠熠生輝。左右兩邊是墓碑群,這里掩埋著在“四·二九”反掃蕩中犧牲的四軍分區(qū)司令員楊宏明、政治部主任孫毅民以及他們的戰(zhàn)友近300名烈士的忠骨。在墓碑群前,我又兩次雙眼含淚地深深三鞠躬,以表達對先烈的深切懷念和無限哀思。歷史的風雨盡管無情,卻沖淡不了我對先烈的敬仰之情。目視著一墩墩躺在蒼翠小柏樹叢中的墓冢和鑲嵌在墓腳中央的五角星,我好像看到了先烈們奮勇殺敵的身影,雙眼又不由得濕潤了。

  披著涼颼颼的秋風,我徘徊在墓碑群,“四·二九”反掃蕩的往事不禁浮現(xiàn)眼前:這天凌晨,3萬多日偽軍在飛機、大炮、坦克、裝甲車、騎兵的掩護下,從30公里以外分三層橫隊,瘋狂地向我冀南區(qū)黨、政、軍機關和直屬部隊進行“合圍”掃蕩。拂曉時分,邱縣方向響起了槍炮聲,我軍首先從臨西與敵人交火,邊打邊撤。在搖安鎮(zhèn)附近,新四旅一部先后被圍,上午9點左右,展開了激戰(zhàn),敵人越來越多,戰(zhàn)斗打得非常激烈,機槍聲、大炮聲響成一片。經過數(shù)次勇猛沖殺,我十一團、七七一團先后突圍,四軍分區(qū)參謀長鄭重、新四旅旅長雷少康率部突圍。四軍分區(qū)司令員楊宏明,在突圍中身負重傷,因流血過多,犧牲在姚爾莊村東麥田里。政治部主任孫毅民,在突圍中途經務頭村時不幸犧牲。三八五旅和新四旅各一部被圍困于賀伍莊村北,他們搶占有利地形,臨時構筑工事,和敵人展開了殊死搏斗。下午3時許,狂風大作,煙塵彌漫,我軍抓住戰(zhàn)機猛烈反擊,戰(zhàn)斗一直打到黃昏,子彈打光了,就拼刺刀,刺刀捅彎了,又掄起槍托,打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進攻。正是革命理想高于天的信仰,支撐著先烈們忘記生死,與敵殊死相搏。但終因賀伍莊地處日寇掃蕩中心,我軍寡不敵眾,除一部分同志由三八五旅七六九團政委鮑先杰率領突圍外,大部分壯烈犧牲。先烈們用忠誠的保家衛(wèi)國抗日精神,鑄就了中華民族的魂!蹲在一尊墓碑旁,側耳傾聽,仿佛那震天動地的廝殺聲,劃破陰沉的天宇,穿越歷史的隧道,傳進我的耳鼓……

  懷著無限的敬意,沿著翠柏簇擁的甬道,我又來到楊宏明、孫毅民紀念廣場。左側是楊宏明塑像,只見他右手緊握著腰間的手槍,置于胸前的左手緊握著望遠鏡,兩眼目視前方,神態(tài)冷靜嚴峻。他1910年出生,湖北黃安人,犧牲時年僅32歲。右側是孫毅民塑像,只見他腰間挎著手槍,雙手掐腰,目光炯炯有神,神態(tài)鎮(zhèn)定自若。他1914年出生,河北新河人,犧牲時年僅28歲。凝視著廣場墻壁上那一幅生動的戰(zhàn)斗畫面,我猶如看到了那些小時候就經常從電影里看到的,已深深刻在腦海里的我軍歷史上曾經發(fā)生的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場場悲慘壯烈的戰(zhàn)爭。那一個個振聾發(fā)聵的英雄名字,那一曲曲蕩氣回腸的悲壯之歌,那一串串愛國愛民的動人故事,在我的眼前矗立起一座不朽的豐碑。久久地佇立于楊宏明、孫毅民的塑像前,我深情贊頌先烈的英雄壯舉,深切緬懷先烈的不朽功績,心靈也得到了一次凈化和升華。臨別,我向楊宏明、孫毅民塑像致以崇高的敬禮。轉身的瞬間,兩行淚水涌出眼窩。走遍整個園區(qū),四處都是高低不一、錯落有致的松柏樹。蒼松聳拔、翠柏滴綠、清凈幽雅、莊嚴肅穆。尤其是圍墻邊上的那棵棵挺拔的蒼松翠柏,猶如戀人一般,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佑護著烈士們的英靈,讓烈士們愜意地安息在一片紅花綠樹叢中。先烈們用鮮血和生命染紅了軍旗,筑起了一座歷史的豐碑,給我們留下的是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這是一部可歌可泣的英雄史詩,是一首蕩氣回腸的正氣之歌。

  歷史的車輪盡管滾動了半個多世紀,可人們并未忘記這些為國捐軀的先烈們,相繼把散葬的烈士忠骨,集中遷入“四·二九”烈士陵園。

  在陵園大門東北面,我看到一尊由三名戰(zhàn)士(其中一名女戰(zhàn)士)組成的雕像,巍然聳立于翠柏蒼松之中。目視著那氣宇軒昂、正氣凜然的雕像,我的心海深處泛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感浪花。

  走出“四·二九”烈士陵園,我看到一隊“紅領巾”,高喊著“銘記歷史”“珍愛和平”的口號迎面走來。作為據(jù)有30年軍齡的老兵,我感到了欣慰,看到了希望……


     

責任編輯:張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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